异鬼临

鬼怪不来则门清,恶鬼若犯则万临。这是村里孙婆婆常说的一句话。孙婆婆何许人也?孙婆婆原名丽姜,乃河北人也,年轻时嫁至孙家,改名孙姜,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十八年之久,是魍魉村活的最久的一位。魍魉村是一个人口稀疏、地处偏远的村落,用村外人的话来说,这地儿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种,荒凉的很。村中的青壮年都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,风俗迷信多的很。如门前贴的是黄大仙的门幅,而非关云长,张贴黄大仙画像一说,世间众说纷纭,辟邪之说、庇护之说、仙灵之说等,皆有据可寻。过年时,初一不准踏出自家大门,说是给先祖以及神仙妖怪让路。又如死后入葬方式与选地由求签问卜来决定,上签则土葬,中签树葬,下签山葬。至于问卜,凶卜葬风水宝地,吉卜则选风水一般之地,用以阴阳调节,逢凶化吉。此种习俗已有数年传承,未曾废弃。远地多异俗,其道理是也。

魍魉村以老人居多,其中孙婆婆年岁最高,周老太爷德望最高。这周老太爷又是何许人也?其他且不说,村中红白喜事、祭祀先祖、事项决定,皆是周老太爷主持,可知其威望。话说这天公作怪,便有人祸,所谓祸从天上来,便是如此。周老太爷对门人家,姓李,家中五口人,李老汉和他的儿子夫妻两人,以及孙女孙子各有一个,可谓是安享天伦了。可奈何天公不作美,几日前李老汉去亡妻婆家探望老人,回来时喝酒过多,恰有暴雨袭击,回来的路上不慎掉进河中,半夜之时,淹死于河中,第二日被村中人发现,才知其死。及李老汉被捞起,肤白肉肿,难免瘆人。人死需渡且葬之,依照村中之俗,需求签问卜。周老太爷与李老汉平日关系不错,且为村中大小事项主持之人,这窥探上天旨意之事,由他来完成则再好不过。周老太爷心软,不想老朋友死后还要被飞虫鸟兽食其残躯,便想一法子,将签卜全换至上签凶卜,如此一来,李老汉便能于地下安眠,且有风水宝地,佑其后代。

村中之人哪知周老太爷手段,便也遵循了这上天的旨意,用棺材宝地葬之。即是土葬,就必须算好停棺时间,以死者生辰八字来推断入葬的良辰吉日。停棺为何事呢?就是将尸体入棺后,抬至厅堂中停放,在外搭棚遮盖。要说这测算之事,非孙婆婆莫属,为何?据说孙婆婆轻时跟一道士学过风水秘术,略有精通。孙婆婆虽年事已高,但头脑思路依旧清晰,这风水之事还是不在话下。可是待孙婆婆测算之时,面色发青,双手颤抖,呆滞地说不出话来,众人不解,连续问了几遍结果,孙婆婆却是不语。恰巧周老太爷过来,看见孙婆婆如此,赶紧叫人拿来鸡血与香火,沾上鸡血在孙婆婆额头处画个红叉,点燃香火,嘴中重复着奇怪的话语。别还不信周老太爷这一套,待仪式结束后,这孙婆婆倒也好了,你说奇不奇怪。众人看孙婆婆好了,便问其发生何事。孙婆婆倒也坦然,说自己出魂探查风水之时,不慎遇见饕鬄三魂,这饕鬄最喜人魂,孙婆婆的魂就是探查阴阳时被饕鬄拉扯,幸而周老太爷及时赶到,这才摆脱了饕鬄的蚕食。众人又问孙婆婆李老汉何时适合入葬,又葬至何处。孙婆婆听后良久都没有应答,最后轻叹一声,说五日后方可入葬,葬至离村十里的秃头山山腰处,李家人谢过孙婆婆,便与众人离去,准备丧事。

你说这魍魉村倒也奇特,人死后只要确定好入葬方式后就立马入殓,也不重视入殓时间,入殓后就于灵柩前开路,意为给死者引路至阴间。且说李老汉入殓是一件难事,由于他死后在水中泡了一宿,尸体浮胀,神态怪异,李老汉的儿子不敢帮其父亲入殓,因而由众人帮其入棺,衣饰之物且就照常态。棺材中有且放三十公分的干石灰,石灰上再摆至铜币,做成北斗七星样式;而遗体就放置在铜币上,意为垫背钱。遗体放好,用干石灰浇其身体,只留下一个头部在外。及他人来探丧,见其最后一面。探丧一般不超过一天,一天之内,且要盖棺钉棺,盖棺之前,用面纱覆盖头部,再用石灰填满棺椁,盖上棺盖。且听周老太爷喊:“日吉时良天地开,盖棺大吉大发财,天清地灵日月明,盖棺子孙进财钉。 手执金斧要封钉,东西南北四方明,朱雀玄武来拱照,青龙白虎两边排。 一钉添丁及进财,二钉福禄自天来, 三钉三元及第早,四钉子孙满庭街,子孙万代大发财,天官赐福,地府安康。”这钉棺者不是李老汉的亲属,而是村里的刘木匠。钉棺规矩甚严,钉棺者必须是木匠或者风水师,钉棺之时,家人亲属需远离棺椁,这叫躲钉。棺钉是何物?乃四根一尺二寸的长钉。你且看刘木匠的动作,在周老太爷的喊唱中,一声下一锤,一句喊完,一钉即完全钉入。三钉逐渐没入棺中,还剩最后一钉,这最后一钉,可是不能乱钉,最后一钉且只钉一半。据古法,这些棺钉叫子孙钉,这其中由来可大着呢,俗话道,做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,这钉棺针也是如此,寓意为以后还有子孙来钉这第四根钉针,家族人丁兴旺。

这刘木匠钉好棺钉后,便于后院吃茶去了,众人看完李老汉入完殓,也都各自做事去罢。既然已经入棺,那接下来,便是亲属守孝,老道作法事。守孝好说,儿子或孙子跪至棺椁前面,守着棺材,意为陪伴死者,跪拜之事日夜都要如此。至于作法事,无非就是请道士念经做法,如此几日,便可超度死者灵魂。话说这李老汉这棺木倒也不错,虽不是楠木,松木所制,但也用上了柏木,在魍魉村也算得上档次,你且看那棺木上通体被油漆涂抹,大头顶端书“福”,前端小头写“寿”,棺盖板上用红纸书写、“寿比南山”。中国人死后喜安宁,所以一副好的棺木为将去之人所求。按照孙婆婆所说,五日后入葬,按照道士法事安排,乃是三经两咒,这三法两咒又是何种说法?三经,是念三天的经文,为死者超度。两咒,不是给死者念咒,而是用唱腔唱出死者的生平事迹,辅以符咒,可以说这是对死者生前的一种赞颂。在厅堂之内,棺木放置于进门右侧,棺木后面则是灵堂,为奏哀乐之人奏乐之地。而在外,则打起帐篷,供邻里近亲提供吃饭处与打杂处。

这天色倒也不早了,众人在帐篷下吃过晚饭,便着手今晚的守丧,守丧之人毫无意外,当然李老汉的儿子,且称他李小。周老太爷知道李小虽是一个成年人,但其胆小,便要自己儿子周武陪李小一齐守丧。李小知道周老太爷如此为之,心生感激,硬塞给周老太爷几包好烟。周武是一个魁梧的汉子,村中青壮年不多,他算一个,平素孝顺且热心,若无周老太爷的吩咐,今夜他也会去同李小守着李老汉。他两人打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,成年后因生活的琐事便少了些交流,借着守丧,两人恰好也能谈谈心。毕竟从小到大趣事颇多,两人也是越说越起劲,一人一句,来回交替,在这黑夜倒也有一番乐趣,若不是守丧,两人倒要去把酒言欢罢。时间在烛火里慢慢燃尽,转眼间便到了凌晨,这夜深人静、黑灯瞎火之时,若不是周武在此,他李小倒也真会怕。至夜深,空气中带着几丝凉意,李小看周武衣着单薄,自己的衣服且不适合周武穿,便想着拿来几瓶酒,热热身子,想想躺在棺中的爹也不会看着周武与自己着凉,喝酒也是允许的。于是跟周武打一声招呼,去后堂拿酒去了。周武独自一人坐在棺木前,目光深远且意味深长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一人,一棺于厅堂中,格外灵异。

突然砰的一声,不知是何物出声,在这大厅中格外刺耳。周武被吓一跳,但随即自嘲,自己在害怕什么呢,这屋中就自己还有一死人,难道李老爹还诈尸不成。刚想着这些,又是砰的一声,如此这般,周武也不可能面态自若了,心中惊起一丝恐惧,但借着胆肥,便想要一探究竟,看到底是何物是发出声响。接下来,声音越来越大,次数也越发频繁,周武仔细一听,好家伙,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?难道李老爹还没死!不应该啊,在水中泡了一宿,尸体都浮肿了,还没死?突然诈尸这两字在周武脑袋中炸开来,这会周武心中升起恐慌,肾上腺激素在身体各处炸裂开来,头上冷汗直冒,手与脚也不自觉地颤动,牙齿咬的嘎嘎直响。恰巧李小拿完酒回来,看见周武如此,也吓了一跳,便赶紧扔下两瓶清酒,去搀扶周武。连忙问道周武怎么了,周武指着棺木缓缓说道:“你爹他诈尸了……”。李小听完后一惊,诈尸?“李小,你听见砰砰的声音了吗?”周武说完,无力地坐在地上,眼睛直瞪李小,寻求着答案。李小摇了摇头,后堂离厅堂也没多远,走几步就能到,刚才因为李小挑选酒时不慎把一瓶酒打翻了,这才迟迟没有过来。要说有声音,自己不应该听不到啊。周武看李小如此,便也放弃了寻求答案。自从李小来了这厅堂,这声音也就消失罢,真是奇了他娘的怪。李小看周武精神萎靡,便邀他喝酒,两人酒量不大,喝了几杯便醉的不行了,但这夜还是要守的,于是强打着精神坐在大堂之中发着酒疯……,这它娘的。

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,众人到李小家中来,看见他俩东倒一个,西歪一个,看俩酒瓶,就知道喝酒误事了。便赶紧叫醒,要他俩去洗个澡,再来行丧礼。两人倒也知道误事,一脸愧疚,便遵从众人的话,跑去洗澡去了。也不敢耽误 ,急急忙忙洗完澡,跑回厅堂,行孝礼。这丧事做的也是快,五日转眼就过去了,这几日李小与周武甚是疲劳,守灵实在是令人劳累,不过终究还是过来了。第六日就是入葬的日子,出葬具体时间定至上午九点,为何是九点,李小也不了解,只知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,已成固态。待众人吃饱喝足之后,便要抬着李老汉上山。入葬之日在魍魉村叫做出门之日,这出门,也是葬礼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抬杠也就是抬棺需要八人,左四右四,将棺材的的重量分担均匀。你且看那一群送葬队,前面是身着丧服麻布的李小与其亲人,李小捧着李老汉的遗像,李小的儿子捧着衣冠像。走在中间的是棺材与抬棺人,再后者是丧乐队,最后则是一些邻里之人。但凡只要送葬队经过的人家,都需要准备鞭炮一封,待其过来,点燃鞭炮,送葬队就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走过去,这时会有一人递包烟给放爆竹的主人家,表示回礼。这棺木被众人抬着,倒也走的快,转眼间便要上山。这时不知哪时冒出来一只公鸡,竟然张开那退化的翅膀飞上棺材,站在那棺木上大声叫唤,且用它那短喙啄抬棺人的手,抬棺人疼痛不已,但也不敢松手,这半路落棺可是大忌讳。周武见罢,就于旁边草丛捡起一根长木,用这长木去抽打那公鸡,可是奇怪就在这里,那鸡也不逃走,死死地勾住那掩在棺木的红布,不肯离去,周武也不甘示弱,它不走,那就疯狂抽打,直到这鸡下来为止,进过多次进击,这鸡便倒下了,后滚落至棺底,细看这鸡,眼球泛白,羽毛枯萎且发黑,像似已经死了多日。众人倒也不管,这棺木还在身上,重着呢。便忍着强痛,颤巍巍地上山去了。

这埋棺,需亲属亲自动手,这旁人可是不能沾。且说李小一铲接着一铲土,埋头苦干,这不知道从哪就冒出一丝青烟,乍一看,却是从那棺坑冒出来的。按理说,这祖坟上冒青烟是走了八辈子大运,可这李老汉还没完全入葬,就冒青烟,怎么看上去都有着一丝诡异。李小越想越怕,便加快了手中铲子的速度,赶紧把老爹埋了,心里念叨,老爹,我可是你亲儿子,你入土后要保佑我啊。心中想着想着,这棺坑也就填满了,随即出现一个小山包。这坟也填满了,就在坟地前面立个石碑,拜了拜,这入土的仪式便完成罢。老爹,待到清明再过来拜祭你,李小对着坟包喃喃道。说完便下山,回家找老婆孩子去了,毕竟家中还需处理一番,且不能空闲下来。回到家罢,看见老婆坐在炕上,面带泪容,李小赶紧问发生何事,李小老婆说着她在河边洗衣时看见周武跳到河中,不一会便死了,那神情狰狞恐怖,且死时两只眼睛直盯着自己,盯着自己心中起疙瘩,可是那是她的喉咙就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,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声,自己身体也犹如枯木,动弹不得,便看着周武淹死在河中,良久也没有浮上水面。李小老婆恐慌极了,这时腿脚也能动了,便跑回家中,做在炕上。这李小一听,甚是奇怪,刚才回来之时,还看见周武,他还笑眯眯地打了招呼,怎么可能掉入河中且死了呢?李小百思不得其解,便又跑去周老太爷家,周老太爷开了门,招呼李小进去,李小且问周武在哪,周老太爷说着周武去邻里串门去了,现在还没回来。李小听了如此,想着周武一时半会也回不来,便也回去罢,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。不过这一晚上可不好过,李小一宿没睡,想着自己媳妇的话语,越想越怕。第二天这日头刚升起,李小就爬起身来,都不洗漱便就跑去周老太爷家,这周老太爷倒也是睡不着,这周武整晚都没回,这可让他担心。李小听罢,心中结起一疙瘩,撒腿就往河边跑,可还没到河边,便看见一群人在围观什么,近来仔细一看,这不是周武吗,李小脸色发白,浑身无力,像要死去一般,这周武死的方式,面色,且与李老爹一模一样,这叫李小怎能不害怕。且又听旁人说道,这魍魉村遭了邪,昨晚又死了几个老人,李小转眼看向那人,那人看有人肯听,便列出死人姓名,这一念可不得了,直叫李小坐在地上脑海中想着那几人的名字,那不是昨日给李老爹抬棺的那几人嘛?想到此,李小迈出吃奶的劲,跑回家去,收拾细软,与老婆孩子一并逃出了魍魉村……。

“喂喂,李还阴,醒醒。”小胖妞用力摇晃着男孩。李还阴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还泛着朦胧之色,见的小胖妞,不禁苦笑,这胖妞还找到这儿来了。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一般,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这个梦太过于真实,以至于他把自己当做是其中的人物,这一回想,便问胖妞,“周晴,你有没有听说过魍魉村?”周晴听了这话,虽感到奇怪,但脑袋一转,便回答道:“不太清楚,不过我看过我们家族谱,看见有一个太祖叫周武,他好像住过这个叫什么魍魉村。”“你问这个干嘛?。”李还阴听后,沉默不语,但随即起身,拉起周晴的手,对她笑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回去的路上李还阴还在惦记着那个梦的一部分:“李老汉死的前几天晚上,从自家院子里挖出一块金条,这恰好被登门拜访的周武看见,李老汉见周武看见,也不忌讳,说着这横财害人,不挖出还好,一挖出人人都想争夺,且明天就把金条丢到河中去,免得他人惦记,害人害己。这周武可不这么想,与其丢掉,不如给自己,但他又没有漏其声色,口上夸着李老汉有远虑,心中却想着怎样把这金条弄到手。在那天暴风雨交加的晚上,周武知道李老汉去亡妻婆家探亲,于是想着在半路上拦着李老汉,要他将这金条给自己。便在李老汉回家的必经之路堵着他,这天,雨像是弹珠一般的大,打落在周武的伞上,嗒嗒作响,这李老汉出门没带雨伞,回来时就套了岳父家借的蓑衣,这蓑衣好啊,既挡雨,又能保暖,两全其美,可这蓑衣却给李老汉带来毁灭性的灾难。周武等着等着,便等到了这李老汉,李老汉看见桥上站一人,仔细看来,是周武,便与周武打着招呼,招呼是打了,这黑暗中李老汉看见周武一脸谄媚的笑,且听周武说道:‘我说李老爹,您最近在院子里挖出来的宝贝在哪啊,可否让我瞧瞧。反正您不用,对吧?不如让它归我,我拿去出掉,你我两人钱一人一半。’这下李老汉懂了,原来周武这小子在这堵着自己是为了金条,但前几日他就把金条扔到河中去了,现在哪有,便与周武说了实话。周武一听扔掉了,瞬间毛了,就想着搜李老汉的身,这李老汉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,两个大老爷们,扭打在一起,打着打着,周武仗着自己年轻力壮,一下子把李老汉推到河中,对着河中的李老汉放下狠话:‘我说李老爹,你就怎么这么不识好歹,既然你这般清高,那你就永远在河底陪着你的金条吧。’李老汉年轻时是游泳好手,被推下河后在水中挣扎罢,虽然处于被动,但嘴中仍然不依不饶,‘周武你这个见财起意的家伙,就算我死了,我也会咒你不得好死,下场跟我一样,哈哈哈,你就等着吧。’挣扎几分钟后,奈何蓑衣进水后太重,水位随着暴雨渐涨,李老汉没了力气,就不再挣扎,一会儿便喝足了河水,之后浮在水面。”

周晴看见李还阴魂不守舍,便调皮地要去打他,这时李还阴刚好回过神来,看见一只胖手飞向自己的脸,连忙躲开,抱怨道:“你干嘛啊?想把我打死啊。”周晴见这人回过神来,又记起先前的话题,便突然想起一件事,这事且是她听说的,说这惨死的人若入葬在凶地,则便会以凶气养尸,其诅咒与怨气变强,危害人间。若以风水宝地葬之,则会慢慢抚平死者生前怨气。这周晴一说,李还阴反笑了一声,喃喃说道:“这周老太爷是个好人啊。”